十年三朵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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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三朵花

  高中同学会

  K歌,K了个通宵。感觉不是我K了歌,而是歌K了我,被K得满头包。走出包间差点撞脏了服务员的衬衫。狂欢之后总是忧伤,想自杀。要不是迎面吹来舒服的风,我恨不得一头撞死。

  是去参加“涛士”婚礼,并送这对新婚夫妇出国。我们叫他“涛士”。称人为“士”,应该是江西人的习惯。我觉得,“涛士”比“涛总”好,不俗,有古风,让人想到“士为知己者死”。一直挺欣赏涛士。他是那种智商非常高,理性思维发达的人,一直读到博士后。相识十几年了,虽不常联系,心里还是惦记。平时相忘于江湖,见面相逢一笑,惺惺相惜。实话讲,如果不是他,我不会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。

  不怕得罪谁,我不喜欢高中同学。一直觉得,和他们不是一类人,本质上。大家从小地方来,到大城市混,按理应该亲近些,老同学么。高中啊,人生十七八,男生长胡子,女生抽条子,好男好女,最闪亮的日子。唉,我当然承认,那是最美好的年纪,可我没有遇到最美的人。没有初恋,没有暗恋,连小手都没牵过,连纸条都没送过,高中算是白过了,恨恨的。

  心里发酸只是一方面,还有个原因是,我觉得他们没什么意思。我喜欢有趣的人,喜欢有内心的人,喜欢浪漫的人。一句话,喜欢性情中人。他们没招谁没惹谁,很聪明很刻苦,就是人们常说的“通过知识改变了命运”。可他们太专注了,只知道朝前走,好像无暇顾及风景,特别是女生。

  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。不唱歌,不跳舞,懂事,听话。听家长话,听老师话,自己不说话。穿校服,马尾辫,深夜烛光下,投给你半张做题的侧脸。不是回家,就是上学,要不就是抱着饭盒,低着头,从你身边移过去,神色匆匆,若有所思,要去打饭。总是因为一点分数,哭的稀里哗啦;总是神情专注,想着以后该怎么办;总是听到摩托的声音,皱起了眉头。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。好不容易笑一下,还怕失态,慌忙用手捂住嘴,捻一缕头发挂到耳朵上去,脸已绯红。

  衡量男生的标准是分数,就像现在衡量男人的标准是钱。俗啊,俗不可耐。最大的爱好是做习题,最活泼的时候是嗑瓜子,最向往的地方是大学。大学,大学,内心的梦想是大学,眼里的远方是大学,人生的全部意义都是大学。那时我们说这是书呆子,其实更像性冷淡。一点情趣都没有。知道的是少女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尼姑。

  知道吗,因为这,我恨大学!

  妹子啊,你知道哥有多伤心吗,心醉神迷看你无数眼,你却舍不得回我一眼,哪怕一眼啊,真叫一个狠!你天天读那该死的书,目不转睛的,鼻尖上渗出细小的汗珠。我且问你,书比我还好看吗?你有意思吗?快乐吗?我恨透了书,真想一把夺过来。烧,当纸钱烧,烧给老师!

  上次三人小酌,谈到娜娜。我彻夜未眠,抹泪到天亮,写了个《娜娜,你怎么能这样?》纯粹是个人感受嘛,没想到兄弟看后大为赞赏,说道出了他的心声。你看看,暗恋的人那么多,好色也不止我一个。

  这次聚会,该来的都来了,坐了一大桌。

  我们的三朵校花,就插在身边,芳香扑鼻。一晃十年,当年的花季少女变成了风韵女子。人家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,我是被时间抽了耳光,响亮无比。天天这么过,稀里糊涂,都忘了自己已快三十,镜子里的那张脸,还那熊样。在时光的河流中,姑娘是最好的参照物。花开花谢,才感到春去冬来;容颜变化,才感觉到时间飞快。我们的妹子飘到上海,已是海上花了。

  当年,她们就是校花,当仁不让。我还想呢,不会这么凑吧,来的都是校花?有没有搞错?特意去记忆里捞了捞,从现实中抽身离去,回到锦江边的校园,她们再次迎面走来,抱着饭盒。笑过吗,哭过吗,都模糊了,碎了。说是美好,只是一瞬,一晃而过,永不再来。你看,我是多么粗心,只记得踢球和打架,却忘了还有同桌的你,同班的你。可叹的是,连你的样子都呜咽起来,搞不清楚是谁在流泪,是谁在伤心,还是南方的雨水太厚,湿润了天空。那些花儿,她们有故事吗?我不知道。我知道的是,故事里肯定没有我。

  不来虚的了,说话要冲人。人身攻击,才有力量。折下,一朵朵来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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